有人说我时不时要提一下美国。这说对了,因为我关注美国。我跟许许多多的中国知识分子一样,有我们今夜都是美国人的情节。我觉得美国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有自觉性的知识分子都在为此而憧憬而呐喊而奋斗。
我看最近了美国报纸《今日美国》(USA Today),见头版有这样一个标题:三分之一的人在工作单位经历过欺辱。这个标题很吸引眼球。我便耐心看下去。文章的确说的是职工在工作单位遭受来自上司的欺辱。形势各异。而员工的普遍反应是:现在经济糟糕,我又能去哪儿呢?
我看了心情黯淡,以致一天都感觉郁闷。
这篇文章替我在看的美国电影里上司在对下级表示强烈不满时显示的傲慢、语气的粗鲁的情节时产生疑惑似乎找到了证据。但我又从海外的中国人口里几乎没有听过这样的遭遇。所以我转而问诸位,总有个把罢,我想。
我是强烈主张民主自由的。我的对民主自由的理解是感性的。简单地说,比如如果我寄宿在亲戚家,好菜都他们吃了,我要伺候他们的少爷小姐,我就感到那是不公正;如果我辛勤劳作还不时遭到打骂,我就感到不公正;如果我在单位勤勤恳恳,但不时遭到上司的斥责、威胁,我就感到不公正;我如果废寝忘食,但仍然完成不了任务;或我上足了发条,表现到了我的极致,但上司虽然没说不好,但希望我明年更好,就像我扛了50斤,几乎压弯了要,监工不坏好意的狞笑:人的能力是无限的。我便要出离地愤怒了。对于生产线上的工人,你让他每年评比,勉励他明年更上一层楼是不公平的。他只能asymptotically achieve his limit!
解放后,旧的人欺负人,人压迫人的行为从制度上在工作场所被消灭了。但官僚主义曾一度登峰造极。文化大革命群众对干部、学生对老师、下级对上级的反抗和暴力跟人性追求自由和平等的理想不无联系。
三分之一的人在工作场合受到侮辱的社会很难说服我那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