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交者: outsider 于 2005-12-20, 15:37:25:
著名英美文学博士朱振武教授对自己翻译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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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qaz 于 2005-12-21 02:21:46
驳王汝涌《中译本翻译质量低下》
本人生性慵懒 ,素来不爱读书看报,更不曾对什么作品有所痴迷。 然而,丹布朗 的 却是一例外。记得当时也是为了排解旅途沉闷, 在火车站大厅买了一本,不想一打开就再也放不下了,一口气读完才 发现列车早已过站,只好又重新买票折了回来,折腾了半天才到达目 的地。读完之后唯一的感慨就是: 好,真是好(我读的是中译本) ! 这还是我生平第一次体会到读一本译著也可以如此畅快淋漓。此 前,也曾买过一些在国外炒得沸沸扬扬的名家名作的中译本,然而每 每读下来,总觉得不过如此,搞不懂为什么他们在本国能获得那么高 的评价,有的还得了什么这奖那奖的。现在,通过读 中译本,我总算明白翻译的质量及其对一本书在另一个国家的命运的 影响了。之所以能在中国如此畅销并深受广大读者的 喜爱决不仅仅是因为原作的构思巧妙,引人入甚,更多的是因为其译 文的优美流畅,出神入化。这一点应该说是有目共睹的。
然而,近 日光顾新语丝网站,无意中瞥见一篇有关中译本的所 谓批评文章,标题甚是标新立异,公然叫板《中译本 的翻译质量低下》,这倒是个挺有蛊惑力的新提法,不由得想看看这 是哪路神仙,竟如此独具慧眼,口出狂言,想必至少是位声名显赫, 硕果累累的专家级人物吧?于是迫不及待地打开文章仔细拜读了一遍 。未及读完,实在忍俊不禁。原来世上还真有这么一帮闲人惟恐天下 不乱,愣是鸡蛋里挑骨头,越是别人交口皆碑的东西他们越是要挑出 点毛病,以显示自己的观点独到,其目的无非是要制造舆论,哗众取 宠罢了。想想看,正常的读者在阅读小说时谁会一手拿着原著,一手 拿着译本,嘴里还叼着个放大镜逐字逐句的对照, 读到略有出入的 地方还用笔作个记号?真正的批评家更不会带着有色眼镜去审视作品 。然而该文作者却主观片面,小题大做不说,还动不动就来点人身攻 击,实在有失文人的儒雅风度。因此,笔者在这里不由得想针对这位 高人列举的“罪证”提出自己的几点拙见。
首先,不懂翻译,切勿 冒充内行。只要上过大学,听过翻译课的人,至少都知道 “译无定 法”。翻译是一种技巧,并无对错之分,其目的是将原文的意思用另 一种语言比较准确的表达出来。由于语言本身的不同,人们不可能在 翻译上做到完全对等。正因此故,才会有众多翻译家在不断的实践中 提出种种翻译技巧,如词类的转译,词义的引申,词语的增删,句序 的调整等等。很显然,这些在王先生看来都是不可饶恕的翻译败笔。 因此,看到veneer被翻译成 “纸”而不是 “薄木片”,他 就不能理解了,殊不知造纸的原料原本就是木头,正常的读者谁会不 明白它们所指的是同一事物呢?当译者将句序稍做调整,把前句的t racing the reversed impression 放到句末来翻,他老人家就摸不着头脑了。而将A Bribe? 翻译成 “你该不是想贿赂我们吧?”在口语中完全有可能,读者 在当时语境中也不会产生误解,为什么一定要直译成 “贿赂吗?” 才算清楚明了呢? 此外,王先生一再强调mirror-imag e poem应翻译成 “镜象诗”,讥讽译者翻成“惟有依靠镜子 才能看出是什么内容来的诗”。诚然,如果是翻译科技文献,前一种 译法是最为规范的。不过,他忽略了这是一部面对普通读者的文学作 品,而文学语言是不同于科学语言的,它强调的是通俗易懂。设想一 下,如果一部作品通篇是严肃古板,令人望而生畏的专业术语,还有 没有读者愿意读下去?还有没有文学作品的审美价值?因此,我认为 这里正体现了译者的高明之处。至于王先生所说的 “上下矛盾”, 实则是他自己没能吃透原文。 译者将 “all of his thoughts converged on Saunière 's mirror-image poem, which wa s illuminated through the lid of the box。”译成“他全神贯注于索尼埃那首惟有依靠 镜子才能看出是什么内容来的诗上,而那首诗,透过盒盖也可以看得 一清二楚。” 前半句指字的反顺要借助镜子才能看清,而后半句则 指字的清晰度透过盒盖就可看清,完全不矛盾。相比之下,王先生提 供的译文“他全神贯注于通过盒盖照亮的索尼埃用镜象字写的诗上。 ”倒是让人半天理不清头绪,不知所云。 由此可见,王先生所谓准 确的翻译不过是生吞活剥,一字不漏的死译﹑硬译罢了。事实上,翻 译只要把原文的意思用中国读者所能理解和接受 (当然,白痴除外 ) 的方式表达出来,并不要求某个词语一定要用另一个钦定的词语 翻译出来,并镶嵌在句子钦定的位置才算高明。我相信,读过的人都知道该书涉猎面极广,科学﹑宗教﹑天文﹑历史﹑侦 探﹑电脑……方方面面的相关知识无所不包,而且有的专业名词还常 常成为悬念的关键线索,翻译者能够将这么一部 “天书”翻得既忠 于原著又让普通读者能够理解,实在是煞费了一番苦心。
关于王先 生指出的时间精确度问题,在下也不敢苟同。文学作品重在情节跌宕 起伏,引人入甚,不像做算术题需要严密推理,反复验算。很多著名 作家作品中的时间和数字都经不住推敲。笔者以为Fifteen minutes from now并未明确表示是 “已过十五分 钟”还是 “还有十五分钟”,也许原文作者就不曾想到有人会抠此 字眼,因此译者并未错译。此外,笔者还忍不住要提醒王先生别光顾 着推算别人的时间和数字,也验算一下你所提及的 “26的5次方 ,即1200万”是否准确。如果按你一贯讲究精确的作风,是不是 应该写成一千一百八十八万一千三百七十六(11881376)? 事实上,读书是为了消遣,读文学作品尤其如此,没有谁会在读小说 的时候还拿个计算器验证一下里面涉及的时间是否精确,距离是否有 误差。要果真这样,那中国古诗中的名句如 “白发三千丈”,”桃 花潭水深千尺”等岂不都将被看成是诗人的无知而被后人耻笑了吗?
最后,说到低级错误和常识性问题,我想,王先生未免有小题大做 之嫌。自古以来,中外文豪的宏篇巨著中笔误时有发生,中国古代许 多通假字说不定就是后人为他们的笔误所做的辩护,诺贝尔文学奖获 得者也不能保证自己从未犯过低级错误,就不要说几十万字的文章在 排版时偶尔多一字或少一字了,将 “三集”错打成 “三级”是容 易令读者不解,不过这种现象在当今这个电脑时代也已见怪不怪了。 至于 cameo 为何被译成 “精彩的短片”,建议王先生查一 下英汉大词典就明白了。还有no brake lights,作 为一名普通读者,我实在看不出“记住,不要让刹车灯亮。”或“记 住,刹车灯也不能亮。”与“记住,刹车时别开灯。”有什么本质的 区别。更好笑的是,当王先生沾沾自喜地指出译者将paper c lip 翻成了 “裁纸刀”时,却一不留神犯了一个同样低级地错 误,嘲笑 “译者要让兰登完成mission impossib le。”
总之,如果王先生果真以为受到上百万中文读者青睐的中译本“不负责任,错误百出,质量低下,是中文出版 界的一大败笔”那无疑是在否定上百万中文读者的文学品位和价值取 向,那才是对译者辛勤劳动和广大读者热情的极大不尊重;如果这样 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的恶意评论文章继续泛滥,那才是中文批评 界的一大败笔。
如此博士教授